Chitwan逛大街

赤腳的魚販

從Annapurna Trekking下來後，我們在Pokhahara休息了幾天，我和Santu 才下Chitwan 的 。他回家，我去玩。

回頭寫兩年前的旅行，記憶顯然漸漸減退，過去幾個禮拜我努力想了很久，又把照片和我的旅行手札前翻後翻了很多遍，一直記不得我們是怎麼下Chitwan 的，對於那段腦袋一片空白。兩年後我又在飛回台灣的途中，在飛機上脖子實在僵硬得再也睡不著，半夢半醒之間靈光一現，莫名其妙忽然想到我在Nepal 長途bus 上遇到的那個來自維也納的女人。是的，Santu 和我是一起搭bus 下Chitwan的。忽然之間所有的記憶又一點一點的連了上來。我決定起來要份三明治先把肚子填飽，再好好地把這篇寫一寫，順便打發剩下來的好幾個小時。

原本的計劃是要由Pokhahara一路汎舟下到chitwan 的。但12月份的河水 ，要不被冷到不太容易。所以最後一分鐘我決定改變行程搭車下行。我們搭的是豪華客車，我可能連票根都還留著­─現在才想起來。客車還頗舒適，車上的乘客多是西方遊客，我們一早上車下午就到Chitwan 了。
在Chitwan 除了大象和那一條河之外，另一個highlight是和Santu騎著他借來的那台綠色機車逛大街。他說那天是一個Hindu的什麼慶典，要去市場買點羊肉帶回家，他老媽愛吃羊肉。我乘興要他帶我一起去逛大街。

我們毫無目的地的東晃西晃，Chitwan的鄉間景致真的很像台灣五十年前我沒有經歷過的鄉村生活。稻田、水牛、灌溉的渠道、赤腳的牧童、帶著斗笠跪在田中插秧的婦女。只是那裏的人膚色又要比我更黑了一點。哈哈!

路上經過幾個小學，小學分上午班和下午班，一是教室不夠二是農田須要有些幫手，一路上看到成群著籃色制服的小學生。我們還遇到一個推著黑色大腳踏車搖著鈴的小販，是那種我們小時候賣山東大餅老杯杯用的大腳踏車，後座還綁著個大箱子。一看就知道是賣某種小吃的小販。腳踏車側邊還綁著個小箱子，裏面裝了6到7瓶不同顏色的佐料， 有的是粉、有的是液體、有的是油、有的是醬。大箱子裏有像米粒的爆米花、紅色的洋蔥和水煮連皮的馬鈴薯。我知道我不能吃，我會肚子痛。雖然我沒有那麼嬌貴，但我腸胃裏的抗體以當地的標準決對不及格。我忍住我的嘴纏，二話不說地掏出零錢，拉著Santu的衣袖叫他買一包大包的，看他吃我也爽。他一開始拼命搖頭說：「不、不，你不要吃。」我從容不迫笑笑地對他解釋說：「不，是你吃！」

好吃的小吃

沒有覘板但老先生非常熟識練的削、切洋蔥和馬鈴薯。老先生和Santu一來一往後，用小的 塑膠碗拌好 Santu要加的料，他從袋子裏拿出了一本看起來像是小學的數學習題本。本子裏習題都是用鉛筆寫的，還有紅筆批改的痕跡。左邊那一頁78分，皺著眉的老先，啪的撕下了右邊的那一頁，又對摺撕成兩半，把小碗裏的食物全倒在那一半的習題紙上。還沒完，他拉出綁在車上被壓扁的黃色紙箱紙(cardboard) ，由邊邊撕下長方形的一小片，再從中間對摺然後把它插在食物上，原來是要拿來當湯池用。太酷了，完全的物盡其用。

我們就這樣一個村莊接著一個村莊慢慢地晃著。我們還去了一個小水庫，又去了一個沼澤地找當地的鱷魚。Santu非常熱衷於找鱷魚給我看這件事，這個時候他還真像個導遊。他興奮的東指西指，口沫橫飛的形容鱷魚就停在沼澤對岸那顆奇怪形狀石頭的旁邊，從頭到尾我就是什麼都沒看到。最後實在是為了要打發他，我只好尷尬的說：「對對對，我想我看到了，就在那顆奇怪石頭的旁邊。」。他才滿意的帶著我離開。

快到傍晚的時候，我們終於來到一個看起來像是市場的地方，那是兩條大馬路的交接口。Santu要我在摩托車旁等他，他說他去買些東西去去就回。

席地而坐煎咖哩魚
延著渠道邊一群人圍著的是赤腳蹲坐在地上的魚販，魚是河裏剛抓的，一把立在地上的魚刀，魚鱗和血濺了四周，在這樣的環境下，看似新鮮的魚，並沒有給我任何美味的感覺。魚攤的前面是一對賣小菜的夫婦，太太在攤子上煎薄餅，炸像是甜不辣的蔬菜團，還有一種一入油鍋中心便膨脹的像汽球的麵餅，當然一鍋咖哩是少不了的。先生呢是一屁股坐鎮在地上煎咖哩魚，煎好的魚一樣還是用報紙包。旁邊還有一些賣青菜水果的攤子但種類沒有很多。

沒多久 Santu終於大包小包的回來，我好奇的看他到底買了什麼。我探頭探腦的打開其中一個塑膠袋，我被嚇了一跳。裏面是一顆去了毛油炸過的羊頭，皮被炸得油黃，頭上的角被拔了留了兩個洞，加上空洞的眼眶有一點可怕。我想我一定是一臉驚慌地把袋口合上的，但又不想太粗魯所以又故作鎮定的說：「你媽看了一定很高興。」。

Santu把我送回我住的小木屋，在離開前他一臉為難地說就不邀請我去他家了，他說他媽媽很傳統，帶個女生回去會帶來不便。我大力大力的拍著他的背跟他說真的沒關係。

他走了後，我還是不停的幻想著他家晚餐桌上的菜色，和那顆盯著我看的油炸羊頭。

12.09.2007